他们这行人已是情窦初开的年岁,但不刻意去考虑,就会默认地忽略那些或隐晦或直白的暗示。
相当于是媚眼抛给了瞎子看。
这个节令绝对是最适合游湖的,湖面上微波荡漾,两三只水鸟掠过,一点亭子立于湖中央。
白谨他们买了些吃食到船上,正好几人都没有晕船的情况,倒是不必担忧吃不下。
几人特地租了一艘大船,能容纳他们好几个少年,外加一个护卫。
船夫沉默老实地撑着船,跟他们这几位富家子弟谈不了几句,不如支着小船的另外一位船夫健谈。
白谨他们也不用旁人介绍,自个儿聊着天,用着零食糕点,时不时喝上一口果茶,将全身心都沉浸在柔软湖水的怀抱中。
如果他是猫,现在可能都舒适地化成了一滩水,软软地趴在铲屎官的腿上,安详地呆在自己的舒适区内了。
左安礼布置着餐点的摆局,将白谨爱吃的都放在他面前,无微不至地照顾着对方的心情。
那边趴在船边闲聊,甚至还想借来鱼竿水桶钓鱼的几人并未注意到这边,他们对吃食不怎么重视,只关心玩乐。
事情往往发生在不经意间,白谨从原本欣赏风景,单纯吃吃喝喝的状态中抽离出来,正巧看见左安礼悄然的动作。
他也不知自己怎么想的,脑抽就将一块糕点放在对方唇边,喂他:“尝尝,还挺好吃的。”
左安礼顿了顿,白谨就觉得自己的行为实在奇怪,来得莫名其妙,正要默不作声地收回手时,对方就启唇将糕点含进口中。
湿。润柔韧的舌尖舔。舐了一下手指,白谨像是触电般飞快收回手,面上神情不辨,高领长衫下的脖子已经红透。
可恶,被蛊到了。
想想对方的年龄,三年起步!三年起步!
脑中过了一遍清心咒,白谨自动进入贤者状态。
他刚才大抵是魔怔了。
左安礼不解地看向白谨,方才对方还刻意投喂自己,怎么如今就只知埋头吃东西,连余光都不肯分给他半点。
酸酸涩涩的爱慕在猜测与试探中落下帷幕,少年人初生的情愫仍旧太懵懂无知,如同酿酒,只有在时间的发酵下,才更显得醇香甘甜,深刻隽永。
这时候白谨就好生羡慕那边嘻嘻哈哈,没心没肺帅杆钓鱼的几人。
哪怕他们一条鱼都没钓上来,被同样游船的公子小姐嬉笑了几次,也还能不服输地再接再厉。
不像他,陷入了古怪的状态中,得赶紧脱离这种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