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渊和郑元璹在大殿门口候着,没有杨广的命令不敢进来。
陈铁怒的嗓门极大,他们在大殿门口都听得一清二楚。
李渊满头雾水。
他转头对郑元璹道:“你家家丁对我家三郎吐唾沫?!”
郑元璹震惊:“怎么可能?!”
陈铁牛还在扯着大嗓门哭:“国公派来的那个叫李初五的家奴,说长辈身旁的家奴也是半个长辈,要替国公教训郎君!郎君也是没办法了,他不能不孝啊!”
郑元璹转头对李渊道:“你家家奴都能给你儿子当长辈,还让你儿子孝顺他?!”
李渊震惊:“怎么可能?!”
陈铁牛面相憨直,一看就是个老实人。他畏惧皇帝,提及主人的遭遇却真情流露,连御前失仪都顾不上了。杨广和他的五位近臣都相信了他的话,又惊又怒。
杨广怒骂道:“李渊!郑元璹!给朕滚进来!李二郎和李三郎在为朕带兵打仗,你们私自要求李二郎和李三郎把兵调往千里外,是要造反吗!”
李渊:“啊?”
郑元璹:“什么?”
他们晕乎乎地跪在地上。发生什么事了?怎么都能扯到谋反上了?!
苏威好心道:“李二郎和李三郎正在清河郡剿灭民贼,唐国公,莘国公,你们怎么能写信给李二郎和李三郎,以长辈身份逼迫他们带兵去郑州保护荥阳郑氏?你们究竟在想什么?”
李渊和郑元璹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事啊!
李渊忙道:“臣绝无此意!臣只是得到郑家请求支援的来信,写信询问二郎和三郎在哪里剿贼,若离得近就去照顾郑家一二。
臣怎么可能让二郎三郎私自调兵!定是刁奴添油加醋,胡编乱造!()”
李渊吓得冷汗都冒出来了。
这时候哪怕和郑氏不接亲了,私自调兵的事他也不敢接啊!
李渊有些埋怨李三郎,这是能面圣告状的事吗!
虞世基看出了李渊的埋怨,为李玄霸解释道:唐国公,你和你家大郎派去的家丁都要对李三郎动用家法了,事情闹得这么大,肯定已经传遍清河郡。若不是李三郎连夜赶路将此事禀奏陛下,陛下就会从御史的弹劾得知此事了。?()”
苏威道:“唐国公,你要庆幸你有个识大体的聪慧儿子。”
李渊反应过来此事的严重性,继续磕头道:“此事臣真的冤枉!”
其实李渊确实冤枉。他只是拗不过郑氏的请求,李世民又确实带兵跑到荥阳附近过,所以他就写信给李世民和李玄霸,若离得近就照看郑氏一二。
而且李世民是自募的兵,他就没意识到李世民的兵也属于“大隋军队”,只当李世民带着家丁在打仗,就和伏击吐谷浑可汗一样。
如果李世民的兵是杨广给的,李渊脑子怎么可能开这个口?郑家也不可能开这个口。
郑元璹糊涂了:“私自调兵?李二郎带的不是唐国公府的家丁吗?”
裴世矩皱眉:“莘国公,你胡说什么?唐国公府有三千带甲家丁?那都是李二郎和李三郎得了陛下的旨意,组建的大隋剿贼军队!你休要诬告李二郎李三郎!”
裴世矩有点可怜自己两位弟子了。
这什么猪队友啊?怪不得李玄霸不顾体弱多病也要亲自星夜兼程面圣。他如果不及时面圣,他和二郎对陛下的忠心,都快被猪队友变成反意了!
苏威年纪大,声望高,没给李渊和郑元璹面子。
他直言道:“有你们这样的长辈,李大雄和李大德真是可怜。唐国公,莘国公,你们就不想一想,‘三千甲士’是个什么意思!怪不得大德都吓哭了,跪着求陛下换将领。”
虞世基想着弟弟提起的唐国公府中兄弟二三事,道:“唐国公溺爱李大郎,恐怕只考虑了李大郎要在亲家面前挣脸面,完全没有想过李二郎和李三郎的难处。若李二郎和李三郎没那么机敏,说不准就要去牢中走一遭了。”
宇文述想着李三郎给他送的珍宝,也叹气道:“李大雄和李大德少说也能给你赚个侯爵回来,这么优秀的儿子不珍惜,唐国公你糊涂啊。”
裴蕴和李二郎、李三郎不熟悉,但为了合群,他也连连称是:“唐国公你由着郑家的家丁吐李三郎唾沫,真是不慈!谁家家丁敢向我儿子吐唾沫,我非杀了他不可!”
李渊:“……”说的好像他不会杀似的!郑家的家丁怎会如此嚣张!
郑元璹不敢置信道:“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臣家的家丁断不可能做此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