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常侍大人过谦了。”嬴政散漫的笑容里多了一丝暖意,郑夫人看着他,道:“要不要留赵大人一起用膳?”
怀瑾内心是一万个拒绝,嬴政摆摆手:“罢了,让她回去吧,中常侍大人累了一天,该让她休息了。”
怀瑾如蒙大赦,准备告退了。
扶苏高兴的招招手:“老师再见。”
嬴政好奇的问:“这是什么礼仪?”
扶苏撅起嘴:“这是我和老师才有的礼仪!”
怀瑾已经退出殿了,外面日头西落,正是宫里侍卫交班的时候,正好遇到蒙恬也出宫回家,两人遇上,便一起回去了。蒙恬腼腆,分路的时候才说了句:明天见。
怀瑾在夕阳中,背着手,踱着步子往家走。
算一算日子,韩国的使臣应该这几日就到了,一日午时,怀瑾正在给扶苏讲儒学。承明殿外忽有嬴政近侍来传,怀瑾也不追问是什么事了,叫人把扶苏送回去,她就往章台宫那边走去。
还刚只走上台阶,就听见嬴政的大笑声,听方向是从西殿传来。西殿一般只会开小型宴会,不知今天宴请了谁,不过能让嬴政这么开心,怀瑾一下有些想不到是谁。
“陛下,中常侍到了!”内侍在里面通传说,只听嬴政爽朗的说:“赶紧叫她进来!”
听到这个话,怀瑾便推门走了进去,双手负在身前,她半低着头如往日那般走进去。余光中瞟见大概有五张桌子,左边三张,右边两张。
两边的视线全落在她身上了,怀瑾这么感觉的。
“中常侍大人好大的架子,新客从远方来,酒还没喝,倒多等了一刻。”嬴政应当是喝了酒,半倚在桌上,支着额,似笑非笑。
怀瑾无奈又好笑:“陛下,臣一接到通传,得先把小公子送回去。再说了,陛下又没有提前告诉我,今日有客人来,臣真真是冤死了!”
嬴政心情很好,只听他对左边说:“你们看她,身子一好嘴就开始厉害了,不似病着那会儿,恹恹的一副病猫样儿!”
左边席上听见熟悉的一声笑,尉缭笑道:“阿姮近日有精神多了,想必是新差事干的不错。”
怀瑾偏头往左边看去,只见那边两张桌子,蒙恬一人坐一桌,甘罗和尉缭并一张桌。甘罗面无表情,眼睛里含了丝戏谑,怀瑾飞快的冲他办了个鬼脸。
嬴政道:“赶紧坐吧。”
蒙恬身边有空座,她径直走到蒙恬身边,桌上已经摆好了她的碗筷。这时,怀瑾才看向对面那两人,看清楚了,她大脑里有片刻的空白。
是他?是他!是他……怀瑾耳边似有声音嗡嗡响着。
对面坐的两个人,皆是旧识。
作者有话要说:
问余心意知不知
“这是韩国来的使臣,韩非公子,阿姮你应当知道吧。”嬴政介绍道,他记得怀瑾的老师浮邱伯,似乎是韩非的师弟。
韩非见她有一瞬间的惊讶,久久平复不下来,韩非与那年比起并无太大变化,只是胡子更长一些。他身边坐着的那个少年,怀瑾无比熟悉,但是又有些陌生。
张良穿着一身白衣,坐在韩非旁边,他看怀瑾的眼神,如当初在齐国时一样。没有惊讶没有惊喜,只是默默的看着她,他的目光依然清澈如水,只是这水变成了深水,叫人再也琢磨不透。他好像,长高了,眉眼比以前更俊俏些,芝兰玉树风姿独异。他轻轻抿着唇,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
“他旁边是韩国张相国之子,张良。”嬴政仍在介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