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儿子还在酣睡,现在没办法把儿子拎起来和陈小先生见面。如果陈小先生会和他们一起吃晚饭,她才能把儿子介绍给陈小先生。
陈标摇头:“今日不用了。我改日请叔叔婶婶来家里吃饭。我这次有正事来找花叔叔。”
郜氏立刻道:“你们慢慢聊。”
她转身去水房,给花云把药热好端上来。
花云有正事,晚上可能不回来,她担心花云晚回来就找借口不喝药,现在让花云把药喝了。
花云想起陈标来的正事,赶紧道:“标儿,我听人说有人欺负你?谁欺负你?叔叔去揍他!”
陈标摇头,道:“有人来陈家女子工坊闹事。不过我找花叔叔,不是为了这件事。闹事的人已经被揍了一顿丢回家。回家后他又被揍了一顿,家里人来道过歉了。”
既然对方已经挨揍道歉,陈标也不好再揪着对方不放。
陈标道:“大帅率领文武百官倾巢出击,应天府少了管事的人,一些纨绔子弟嚣张不少。刘先生虽然已经紧急为应天府制定了法令,但应天府并无可以执行法令的部门,只能靠花叔叔来处理。但花叔叔有伤在身,还有其他急事,恐怕分身乏术,我想,能不能帮帮花叔叔……啊!”
陈标话刚说完,花云就抱着陈标,感动地和陈标蹭脸颊。
花云丝毫没觉得丢脸,对陈标抱怨道:“大帅离开时,把所有文官都带走了。虽然有几个文书小吏,但我不知道那些人能不能信任,只能自己看文书。我虽然认得几个字,也实在是看得艰难。”
花云竖起指头,一条一条数朱元璋给他留下了多少工作。
流民们不断来投靠应天,井田制需要继续推行下去;现在夏收马上到来,秋种得紧跟着忙碌;今年气候还是不大好,要召集百姓继续修水利、水渠;城中护卫问题安全问题一大堆,重要将领的家眷都在应天城,什么漏洞都不敢有……
除此之外,还有公共卫生的治理,税赋杂费的征收,军屯商屯的执行,后备军队的训练……零零散散一大堆,花云整个人都傻了。
虽然太平府也有许多事,但太平府有知府有原判有他干儿子这个镇守元帅,花云只需要训练军士、缉盗打仗。
太平府四个人的事压在一个人身上,应天府事还比太平府多得多,花云觉得他来这不是养伤,是猝死。
这么多工作,他还能好好养伤吗?!大帅虽然是因为信任他才把应天府的事全交给他,但他真的觉得大帅是不是有那个大病!!
朱元璋若知道花云的抱怨,一定大喊冤枉。
应天府重要的事,都会由亲兵快马加鞭呈报给他。花云只负责一些琐事而已。
这点琐事,不是立刻就能做好吗?花云抱怨什么啊?搞不懂。
何况他不是留了几个文书小吏吗?花云只需要做决定,书写等繁琐的工作都交给文书小吏。动动脑子动动嘴皮子的事,有什么累?
他和他儿子都认为很轻松!
听着花云的抱怨,陈标发现,他错怪花云了。
不是花云不敢下手管城里那些纨绔子弟,而是花云还没管到这来。
应天府的安全和屯田问题是重中之重,光是这两个问题,花云已经焦头烂额。文书挤压了一大堆,他根本不知道从何看起。
花云已经写信给朱元璋求助,希望朱元璋能多派几个人回来。
光凭断了手的他和重伤卧床休养的花文逊,真的搞不定。
花云甚至很疑惑,大帅是怎么认为他和花文逊能搞定得动这些事的?
朱元璋:这些事不是轻轻松松吗?我和我儿子都认为很轻松啊!是你们父子俩有问题吧?!
陈标本只是给花云一些面子,才说得这么委婉。
哪知道,他为花云找的托辞,居然误打误撞说中了真实情况。
花云抱怨完后,道:“虽然事情很多,这些没用的小崽子还是需要管管。大帅好不容易用井田制聚集了人心,不能被这群小崽子败坏了。我这就召集人加强城中巡逻,好好整治这群小崽子。”
陈标看着花云吊在脖子上的胳膊,又看着在大热天披着毛皮披风还面白如纸的花文逊,摇头道:“我是来帮忙的,不是来给花叔叔添麻烦的。如果花叔叔信任我,可否将这件事交到我手中?小学里那些学生正好也需要一些新的课外实践。我想让学生们和学生家长组成一个调解队,负责调解城中民事纠纷。”
陈标解释了一下什么是民事纠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