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嘴!不准这样说朱大帅!”
“你懂什么!”
“打死他!”
“快滚!滚出应天!”……
看着群情激奋的流民,罗本惊怒不定。
他在为百姓说话,为何百姓却视他如仇敌?!
“好了,都安静一下,大家该吃饭的吃饭,别耽误工时。”一个清脆孩童声音响起,流民顿时安静,有些人甚至在听到这一声童音后,直接跪下磕头。
陈标被花云亲自抱着,带着口罩来到城门口。
陈标让花云修建流民营,收拢流民的第一件事,就是组织流民洗澡换衣。流民换的衣服都是从城里募集来的破旧衣服,经过开水煮过后,每个流民一套,也只有一套。
之后,流民营的垃圾和排泄物都会每日清理焚烧,每日喷洒石灰水。且流民不可乱扔垃圾、随地大小便,否则就会被扣工分。
而处理募集衣服、处理垃圾、处理酒楼每日剩菜剩饭的都是流民,这些也算以工代赈的工分中。
不过虽然经过了些许卫生处理,流民中携带病菌的人仍旧很多,所以陈标很少来流民处,来的时候也会戴上口罩,脑袋上还会戴上有面纱的兜帽。
经过两层防护,虽然口罩和面纱的防护效力堪忧,陈标也没有生过病。
流民们都知道出这主意的是朱元璋麾下的钱袋子陈家,而这小孩是陈家少爷。陈标制定的流民政策太绕。笔友朱元璋专门写信给陈标,每一批流民领了衣服,登记好名册,准备进流民营时,都让陈标亲自来为流民统一讲解一次规则。
所以陈标一出现,流民们就安静下来。
陈标看着那个怒气未消文人,拉了拉一脸凶相的花云的胡子,让花云放他下来。
朱元璋在百姓间的仁德名声传了出去,但文人们仍旧非常犹豫,不敢轻易来投。他们顶多往朱元璋快占领的城池跑,然后装模作样被抓到劳动改造营,“被迫无奈”成为朱元璋手下一员。
所以朱元璋现在占领的城池中文人官吏不太缺了,反倒是应天仍旧缺文人。
敢穿着一身文人长衫,骑着价值不菲的骏马,身后还有持刀护卫的文人,若不是其他势力派来的使臣,就是对自己很有信心,要考察朱元璋的领地,决定是否投靠朱元璋的有名气有才能的大谋士。
无论哪种,陈标作为朱元璋的臣子和笔友,都不能将其得罪。
陈标听了一肚子火的负责给流民分饭的陈家管事的叙述,十分无奈:“钱叔啊,你这暴脾气……你就不能从头到尾好好给这位先生讲清楚吗?非得阴阳怪气?”
钱管事低头:“我知错了。”
花云忙道:“唉,他也没说错。何况看到有人侮辱主家,他不生气才不可能,标儿,别骂了。”
陈标无语极了。
花叔叔看上去是个黑脸张飞李逵般的暴躁性子,在他面前却特别爱和稀泥。这就是朱大帅最早亲卫队队长的能耐吗?
陈标道:“好了,你继续分饭。”
然后,陈标转头对罗本道:“先生,可否在旁一叙,别耽误他们吃饭,他们都饿了。这件事我详细解释给先生听。不过我虽有我的道理,但先生不接受也正常。”
陈标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罗本看着仍旧对他怒目而视的流民,心里十分不是滋味,梗着脖子道:“好,我倒要看看你能有什么道理折辱他们。”
一个流民:“呸!”
罗本:“……”
陈标:“……走了走了。大家安心吃饭,别急……唉,也别跪了,都起来。”
陈标自来熟地拉着罗本的袍子一角,把罗本往旁边扯。
罗本皱眉:“你这小孩怎么如此无礼!”
陈标表情一僵,立刻作揖:“抱歉抱歉,我在家和家里的先生玩闹惯了,一时没回过神。”
花云一把将陈标抱起来,骂道:“标儿怕你被流民揍,护着你赶紧走,你不领情就罢了,怎么还骂人!对着这么小的孩子辱骂,你要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