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氏微笑崩裂:“倒霉姑娘?”
朱文正坏笑道:“标儿说的,可不是我说的。标儿说,义父要在外面打仗,没空管儿子,任由儿子野蛮生长,将来肯定性格不好。藩王妃多管得多了,可能被藩王折磨;藩王妃不管,藩王出事后,藩王妃肯定会被义父迁怒。给天家当媳妇,可不是容易事。”
宋氏揉了揉脸,埋怨道:“是是是,你知道就好。”
朱文正一手夹着儿子,一手把宋氏捞到怀里亲了一口,道:“我不一样,夫人可别冤枉我。”
宋氏轻轻捏了一下朱文正的耳朵:“好,你要是对我不好,我就向标儿告状。”
朱文正立刻严肃道:“你向我义父告状,别找标儿!”
宋氏忍着笑道:“你可是自己说的,义父管不住你。”
朱文正厚颜无耻道:“所以才让你找义父啊。”
小夫妻俩没管这里还有个闭眼装死的儿子,腻在一起亲热了一会儿,才分开各自做各自的事。
朱文正玩够了儿子,处理好今日洪都府中需要他过目的事,又晃晃悠悠去找陈标玩。
前几日,他们带着陈标踩完了洪都府城的点,陈标重新手绘了一张详细的洪都府城图,并标注出需要修补的地方。
布防一事是邓愈管理。
邓愈还不知道陈标的真实身份,但朱文正和陈英二人都全力支持陈标,陈标说什么,这两人就做什么,仿佛陈标变成了洪都镇守将军。邓愈这人虽年轻,但很有眼色,便也没说什么,只是静静支持。
当他看到陈标绘制的地图后,双手颤抖道:“只是在城里走访几日,就能得到这么详尽的地图?!”
陈标看着快被吓晕过去的邓愈,道:“我可以,别人不行。”
邓愈看看地图,又看看陈标,再看看地图,再看看陈标,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冷汗都吓出来了!
陈英道:“伯颜兄,你不用太担心。有标儿这本事的人,放眼全天下也找不出几个。”
陈标道:“不用这么夸我。不是我本事大,是我有你们陪着走访和观测城中情况。若换了其他人来,早被你们抓了。”
邓愈擦了擦冷汗:“倒、倒也是。”
但标儿这本事也太吓人了。怪不得主公会早早指定标儿为太子伴读,让标儿成为太子第一位近臣。
有标儿辅佐,太子的未来一定很稳固。
陈标等邓愈情绪缓过来后,道:“城墙这几处有裂痕,这里很薄弱,这里……哼,谁修的,偷工减料了啊。”
邓愈道:“洪都府经历多次战乱,城墙都为重新修补。不是偷工减料,实在是石头不够。”
洪都即后世南昌。
洪都位于鄱阳湖西南岸,全境以鄱阳湖平原为主,地势平坦,水网密布,能筑墙的石头都离城池较远,在西北的丘陵地区,开采起来费时费力。
这并非是洪都一处的困难。古时大部分城池修筑,在石料开采和运输上都会耗费大量人力物力。所以一些不是很关键的地方,多会用土墙混合卵石夯实。
陈标道:“不是石材。土墙就罢了,这里估计连土都不是,就装了一抔裹着沙子的草。”
陈标骑着自己的小马,带着邓愈到自己标注的地段,让工匠拿出探土的铁斗,对城墙来了一下。
铁斗没入城墙两寸后,工匠在城墙上钻了一下,把铁斗□□,将土往地上一倒。
陈标蹲在地上,取下自己腰间的小匕首,在土上划拉了一下:“看,土只有不到两寸,里面全是沙子。”
筑墙的土都要经过特殊加工,才能夯实成土墙,否则就会垮塌。
这面墙里面就是混合着沙子的草心,外面糊了一层泥,看着是土墙,其实就和外面农人的稻草屋一样,很不结实。
这个时代没有摄像头,也没有质检部门,其他城池肯定也有这种偷工减料的情况。陈标把这几面墙标出来,除了凡事从最谨慎的角度出发之外,也想光明正大的推了这几面墙,用他的水泥做实验。
邓愈看着泥土中明显的分成,脸色很难看。
朱文正正好赶过来,看到这一幕后好奇道:“标儿,你怎么发现的?”
陈标道:“密度不同,声音不同,敲一敲就知道。”
朱文正立刻让人取来大铁锤,往手心吐了两口唾沫;“我来敲!”
陈标无语:“我说敲出声音,你是准备把墙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