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袖手”摆了摆手才说道:“快回去,师傅回来了。”
“什么?”少剑一愣,以为听错了,但“袖手”已经一把拉过他,急匆匆地往回跑,还一边说道:“师傅中枪了。”
“玛丽中枪了?”少剑这下听清楚了,玛丽受伤了,他急忙把玲递到“袖手”手里,然后象一阵风似地往回跑去。
“玛丽,你到底怎么了,你千万不能有事,你要等我,等我。”他一边奔跑一边祈祷。
玛丽此时躺在一张简易的床上,船主正在给她包扎伤口。
少剑站在甲板上看着躺在那里的玛丽,象一座冰冷的山。
玛丽看见了她,嘴唇微微动了动,脸上浮现出一丝淡淡的笑容。
少剑慢慢走过去,心里象插了一把剑,近乎窒息。
两只手紧紧抓在一起,谁也没有说话,但是谁都明白对方的心。
看着伤口包扎完后,少剑心里突然涌起一股酸涩,他后悔了,后悔当初为什么没有制止她,或者至少陪她一起去。
“如果你死了,我会……”
他的话还没说完,已经被玛丽的手堵住了嘴巴。
“我的命已经交给你了,如果你不让我死,我永远也不会离开……再说,这只是小伤,我不会有事。”
两句简单的话,两颗沉重的心。
“师傅,你没事了。”
他们回头一看,“袖手”正抱着玲站在后面,一脸怪相。
少剑松开了玛丽的手,接过玲,对“袖手”说了声“谢谢”。
“哈哈,谢?”“袖手”笑了起来,而后继续说道,“只要师傅没事,只要大家都能活着,这就谢天谢地了。”
玛丽点了点头,她第一次感受到这种爱,来自两个男人对自己的关怀,也终于明白了一句话:只要活着,比什么都好。
按照约定,他们今晚必须出发,在出发时,“袖手”很洒脱的向他们祝福,玛丽心里却难受,这个人不仅对自己有过救命之恩,而且三番两次的帮助自己,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感谢。
“‘袖手’,如果我们有缘再见,我一定收你为徒。”她的话象是玩笑,但“袖手”却非常高兴,临走时挥手道:“师傅,我等你回来。”
玛丽不知自己眼里为何有泪,她杀了那么多人,而且亲眼看见自己父母的尸体从火海中被抬出来,她都没流过一滴泪水,而现在,她的眼睛却有些湿润了。
是自己变了吗?她悄悄擦去泪水,仰天长叹道:“启程吧。”
货船象形势在茫茫大海的幽灵,很快进入公海,到了这里,相对来说就安全了。但是他们必须面对另一个问题,由于是公海,虽然躲开了政府警察和军队的视线,但如果遭遇海盗,事情将变得更麻烦。
这里叫浅水湾,是一个海盗活动频繁的海域,所以各国政府都将这一地区视为禁区,几乎没有哪个国家愿意惹上一屁股麻烦,也正因为这样,很多偷渡的船只选择从这里经过,虽然充满危险,但只要避开海盗,就一切顺利了。
为了不惊扰海盗,船主关闭了船上所有的灯,此时的货船就象一个盲人,真正成为了一个庞大的幽灵。
还好这艘船的船主航海经验丰富,对这条航线非常熟悉,所以船仍然无惊无险地行驶着。
世界已经沉睡了,到处漆黑一片。玛丽因为受伤流血过多,此时非常疲劳,睡得很沉。
但少剑却毫无睡意,他躺在那里,心事重重。他已经基本了解玛丽的身份,她是一个杀手,杀手一般都是冷血、毫无人性的,虽然他没有亲眼见过她杀人,但他能想象一个女人杀人是什么模样。
你是一名记者,同时也是一名为国家利益服务的特工,是为正义而存在的,你跟一个杀手在一起,究竟是为了什么?当他想到这个问题时,便开始感觉头痛,因为他相信玛丽曾经对他说过的话:“一个杀手,最终的下场便是死在另一个杀手手里。”
他不害怕危险,但却害怕失去自己的爱情,如果她死了,他该怎么办?爱上一个杀手,是不是注定要为爱情死去?
他想起一句描写爱情的诗:尘世上那些爱我的人,用尽方法拉住我。你的爱就不是那样,你的爱比他们的伟大得多,你让我自由。
那么我该放弃这段爱,给爱人永远的自由,让她去继续做一个杀手?还是该束缚爱人的身体,和她永远厮守?或者,是我该自由的去继续当我的记者,那样的话,我的生活也许永远平淡,但会持久,或者终老一生。
少剑不敢继续思考下去,一个爱上杀手的男人,人生该是刺激的,但也是充满危险的!
他却再也睡不着,思维更加清醒了,起身看了一眼外面的夜色,微弱的灯光照射在玛丽脸上,那种安详就象一个小孩。他久久凝视着,目光里装满了安静和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