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金竹笑道,“那正好呢,大姐前天还说好几天没有见到一一和二二呢,对了,二姐,我来给你介绍一个人。”
“可是那六郎?”金雪兰问道。
金竹笑着点头,示意银子去前头的竹林里找人。
“他今天跟我第一次来,见竹林有人对弈,便过去看了看,然后就被杨老拉住下棋了。”金竹仔细的说着。
“金陵唐家的唐远之,听闻最爱舞刀弄枪,怎么,这六艺他也精通?”金雪兰慢慢的问着。杨老是潍州有名的棋痴,能被杨老拉住下棋的,那棋力也定然是不错的。
“好歹是金陵名门。这君子六艺肯定是要学的吧。”他区区商户之子都得学君子六艺,文论写不好还得挨板子,何况是名门子弟了。
金雪兰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点头,语气柔和,“门口挂着的文论是他所写?”
“嗯,而且他也就用了一天!”金竹笑嘻嘻的说着,带着几分骄傲。
金雪兰点头,“那就真的是天纵奇才了。”
——那篇文论,她看过,还抄录了,写得极好,文笔并非老练,但是破题精准,立题又极为尖锐,引经据典,款款说来,条理清晰,环环相扣,即便是那些已经过了州考的举子只怕也没有这份功力!
——看来金陵唐远之的传闻有些不实啊。
而说话间,银子在门外高声禀报,“禀二娘子,三郎君,六郎君到了。”
“都是自家人,无需如此多礼,进来吧。”金雪兰说着。
于是,竹制门帘一掀,一十岁左右的孩童迈步进来,精致的五官,挺直的背脊,神色轻淡,眉眼沉静,举手投足间却有难掩的世家子弟的沉淀的厚重和风雅。
金雪兰眼睛微微亮了亮,真的是一个好看的孩子,如今年岁尚小,都这么好看,可以想象将来若是长成,不知道该是怎样的倾倒众生了。
“来,坐下。”金雪兰微微抬手,示意坐下。
孩童躬身拱手,一举一动之间,不卑不亢,恭敬到位,“佑安多谢二姐。”
“不必这般多礼。”金雪兰说道,待金佑安坐在了金竹的下首,才微微一笑,“三郎说你是个小古板,我看倒有几分道理。”
金佑安默默侧头瞥了眼身侧正在咧嘴戏谑笑着的人,小古板?
“金家不比金陵名门,也不同于任何世家,金家自家人之间,向来都是随意亲和,有一说一,毕竟每日忙碌,能聚在一起说话的时间都不多,很多礼节便也没有那么严谨了。”金雪兰说道。
金佑安站起,再次躬身拱手,“是。佑安记下来了。”
金雪兰看着规矩做礼的金佑安,“……”,不是说不要多礼吗?
金竹直接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拍了一下金佑安,“好啦,坐下说话。”说完,看向金雪兰,“二姐,他就这脾气。你别管他。”
说罢,金竹问着金佑安,“你刚刚跟杨老下棋,赢了吗?”
金佑安坐下后,点头说道,“是杨老见我年幼,让我的。”
“别谦虚。杨老和我下棋从来都不让我,每次都要把我的棋子都吃光了,才肯罢休。”金竹笑眯眯的说着,又凑过去,得意的说着,“你赢的好。下次,再多赢几局!”
金佑安看着金竹得意的眉眼,微微点头。
金雪兰微微摇头,“宋老跟我说过好多次了,你即便是要走商,该完成的作业也要完成,否则,他就去砸了你的骊山私塾,然后去金家的祖祠哭几声。三郎,你该好好的回一趟白鹿洞书院,把那些作业完成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