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薛正峰从回廊对面跑来,一脸的兴奋欣喜!
金雪兰顿住脚步,看着跑到他跟前的薛正峰,想了一下,微微一笑,“可是连家要去禹州了?”
薛正峰一愣,随即有些无奈的一笑,“夫人聪慧,夫人怎么知道的?”
金雪兰一笑,伸手抽出薛正峰拽在手里的邸报,“昨天你还在一边喝酒一边骂连壁,还在想着要不要劝三郎去漠州过年躲一躲,现在你这么开心,手里还攥着邸报……”
薛正峰一笑,扶着金雪兰一边走着,一边低声说着,“邸报上不仅仅有连家的消息,还有漠州的消息。”
金雪兰侧头看向薛正峰。
“连家年后就要去禹州,禹州的魏琛已经上京了,是被急招进了金陵,但此前谁都没有消息,突然间,魏琛就出现在了腊月二十八的年宴上了,还当庭宣读了他的那篇盐税文章。韩布衣也接了旨意,年后就要来我们潍城了。漠州那边的消息也没有什么,就是卫不疑受了嘉奖。说他及时果断什么的,我瞅着就不是那么一回事!定然是函谷长廊的事了。”
金雪兰听着,一边思量,一边慢慢的点头,轻声开口,“佑安……才十岁啊。”
薛正峰一愣,随即正色道,“我看此事应该也有三郎的手笔,韩布衣和魏琛,都是他先提出来的。”
“不管如何,此事不要提及了。”金雪兰轻声说着。
——风秀于林,并非好事。还是遮掩一二为好。
薛正峰非常赞同,“夫人言之有理,此事我们还是装作不知好了。”
潍城,连家。
连家家主连裕明脸色凝重的抬脚走进了书房,书房里已经等候的谋士不等连裕明坐下,就开口直接说道,“家主,禹州去不得!”
连裕明将邸报和诏令直接仍在了书案上,沉声开口,“已经无法转圜了。”
谋士眉头皱的紧紧的,“此事非常蹊跷!我们在金陵的情报一个都没有得到,就突然间来了诏令!即便魏琛已经入驻户部,但是,禹州那个地方,宋家和崔家早已虎视眈眈多年,不过就是魏琛扛住了,他们都无法得手罢了。如今,却是突然间把魏琛调到了户部,把家主调去了禹州,韩布衣来潍城?这一时间三道诏令,几乎同时发出!简直就是让我们无法再做什么了。”
“能够同时发出三道诏令,也就意味着,我和魏琛,韩布衣早已摆在了金陵的宴席上,只是我们自己茫然不知罢了。”连裕明冷冷的说着。
“不只是家主茫然不知,我们在潍城十年,金陵那边早已是半个瞎子了。但是在金陵的崔家,宋家,甚至于阁议的诸位相公,恐怕他们也都不知道!”谋士思索着。
连裕明冷声开口,“若是为了在唐家陨落后,压一压世家,提拔卫不疑,提拔魏琛,我都可以理解,但是,我和韩布衣?我连家不过是勉强于苏家有一点的血脉罢了,韩布衣?韩家在南境是百年名门,但还不能跟金陵世家相提并论!且韩布衣素来平庸,他来潍城?”
“潍城,有白鹿山书院,此外,并无什么。”谋士说着,忽然眯起眼睛,“家主,莫要忘记金家!”
连裕明皱眉看向谋士,金家?
“我记得以前和家主谈过金家,金家虽然是商户,但金家在潍城几百年了,金家我曾经有幸随家主去拜访过,金家的门风堪比大世家!”
连裕明摇头,“你不懂。即便金家的门风堪比大世家,但是,商户就是商户,朝堂上若是无一席之地,也就不过是那样罢了。”
谋士皱眉似乎不太赞同,但也没有开口说些什么。
“此番调令,我连家定然是被算计了!”连裕明冷冷的说着。
“如今无法破局了,只能做好去禹州的打算了。同时也要仔细调查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谋士转开话题建议道。
连裕明点头,“没错。必须好好查清楚,即便是已经被人谋算了,也要知道,到底是谁谋划此事!”
“而且,也可以借此,断了五郎君的念想。老朽有个建议,家主不妨借此派遣五郎君前往金陵,一来参加金陵的论道大会,二来可以把此事交给五郎君去查,磨一磨五郎君的心性。”谋士提议道。
连裕明皱眉点头,想到那个天天跑金家简直疯魔了的儿子,连裕明就气怒不已,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偏偏,这个逆子油盐不进,又偏偏是他心尖上的儿子!最寄予厚望的儿子!好在金家识相,一直避而不见,如今去了禹州也好,彻底断了五郎君的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