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於,最后一根手指被擦干净,蒋辞遇心底悬着的石头终於落了下来。
他将楚黎的这条胳膊小心翼翼塞入被子里面,拿起枕巾,逃也似的冲入浴室,收拾残局。
触手可以收回去一了百了。
但也只有触手可以收回去。
……
蒋辞遇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外面的雨势已经小到近乎於停止了。
没了砸在窗上的雨声,偌大的房间更显静謐。
蒋辞遇轻手轻脚靠近床边,寻到手机,借着手机屏幕微弱的光亮打量了床上的人一眼。
楚黎在睡梦中翻了个身,胳膊屈在胸前,整个人都蜷缩起来,被子鼓起小小一团儿。
依旧睡得很熟。
蒋辞遇不敢打量太久,匆匆息屏手机,坐上床,放平没有枕巾的枕头,十分凑合地钻进了被子里面。
窸窸窣窣声后,蒋辞遇像条木头似的平躺在这一侧,完全不敢靠近楚黎。
今晚发生的事情已经够荒唐了。
他不能再荒唐下去。
蒋辞遇闭上眼,逼着自己陷入睡眠。
然而,事与愿违。
他就这么清醒地躺了两三个小时。
从楚黎背对着自己蜷缩成一团儿,到楚黎察觉到这边温暖的热源又翻了个身靠近过来、将他抱住,今晚厨房不小心碰到的柔软贴上了他的胳膊,腿也架在了他的腿上。
他早见过的,楚黎的睡觉姿势並不老实。
或许今晚从他放楚黎进房间开始就已经预定了结局。
夜半,雨又开始落,雨点淅淅沥沥,在他心中砸下圈圈涟漪,久久不能平復。
这场雨估计没几天消停不下去,雨后紧随而来的便是温度骤降,一场秋雨一场寒,下个月的这个时候便入冬了。
蒋辞遇本以为自己会一直这么清醒下去,也做好了明天消极怠工的准备,未曾想被楚黎抱住之后心却诡异地平静下来,身体也由最开始的紧绷到渐渐放松。
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只知道这一觉睡得不算特別安生。
兴许是第一次被人这样抱着睡不太习惯,兴许是睡前经歷了那样的刺激。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梦里,清醒状態下的楚黎握住了他的触手,指腹在上面轻轻摩擦,狐狸眼挑起,声音极具诱惑力地向他发起一个又一个指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