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年代了,怎么还要赎身。
她瞪着前夫问:“你把濛濛怎么了?”
一个看上去比他前夫还要大几岁,头上有一大块明晃晃的疤的矬子说:“你先生欠的钱我替他还了,他把你们两个的闺女抵债给我了。我说丈母娘你工作忙不用过来了,可是我这个小媳妇非要你来不可。”
姚潮汐这才知道女儿为什么要编假话把她骗过来,伸手擦着她的泪水,疼爱地说:“对不起闺女,妈不知道你受了这么大委屈。”
她厌恶地瞅了矬子一眼,说:“再乱喊我把你的舌头给割了去。”
矬子从身上掏出一张纸说:“我这里有你先生亲手写的抵帐的条子,丈母……不信你看看是不是他的亲笔字,你当官也不能不讲理。”
在姚潮汐刀子般地目光下,最后的那个“娘”字他没有敢说出口。
姚潮汐咬着牙根道:“你把纸条放在桌上的转盘上,从你手里接我怕脏了我的手。”
矬子真的把纸条放在桌子的转盘上转到了她的跟前,并且说:“我不怕你撕了不认帐,抵帐条一式两份,这一份就是给你们留的。”
姚潮汐从桌子上拿起纸条一看,真是前夫写的字,万没有想到分手这几年,他竟然沦落到这种地步。
她把字条放进了衣兜里,说:“依照法律买卖人口是犯罪行为,这张字条就是证据,把你们两个都抓起来。”
矬子竟然一点也不着急,“这张条子是我老岳父写的,公安局来抓人也是抓他,不关我的事。”
姚潮汐看着他长得像个癞皮狗的样子就恶心,听着他一口一个丈母娘、老岳父的叫着感到像吃了个苍蝇一般,拉着女儿的手往外走,嘴里还说:“咱们离开这个肮脏的地方。”
自打她进屋后一直没有说话的那个瘦得像个痨病鬼般的男子抢先一步堵在了门口,拦着她说道:“你既然过来了,打算走也给个说法。”
姚潮汐又往他跟前走了一步,问:“你要什么说法?”
痨病鬼说:“还钱。十多万块钱的欠帐,现在还上你就走,还不上把人留下。你当官我们不留你,这小丫头是你们家先生写了字条抵债的,你不能带走。”
前夫道:“我已经把我们家的房子抵给他们了,还差十多万元,孩子是法院判给我的,你替我把这十多万元还上,她以后就是你一个人的了。”
姚潮汐气得全身哆嗦,“你、你的意思是,我自己亲生的孩子,我再花十多万买回来?”
前夫愧疚地说:“我也没有办法,我都想过去医院卖一个肾还帐,我不敢呀。你就是你爸当年欠下我爸的钱抵债给我的,还不是照样上大学、当大官?”
姚潮汐看着萎缩在饭桌边椅子上的前夫,再看看靠在自己怀里无声地饮泣着的女儿,心如刀绞一般。
当年母亲生病,家里为给母亲治病把钱都花光了。父亲到自己当年的工友、前夫的公公家里去借钱,前夫的母亲早就相中了自己,乘机对父亲说:“我们家可以给你们出十万块钱治病,只要你答应咱们两家作亲家,一分钱不用还。”
当时正在备战高考的自己听到后,写了一张卖身契给前夫的母亲。
拿到了前夫家的十万元钱,母亲的病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