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定伯府,崇尚习武,练武场堪比旁人家的花园,占地颇广。
两排木架上陈列着各种兵器,后面是马厩,一匹匹毛色发亮的马正踏步瞧热闹。
只见那场中,七八个高低不一的正扎马步,有的竭力忍耐,忍了一脑门的汗,也有偷摸儿偷懒的,还有干嚎着亮嗓子的,可谓热闹。
姚老五烦死他们几个了,若非是老爹吩咐的,他哪里躲懒不好,在这儿瞧几个皮猴儿扎马步?
正训侄子呢,便见几位嫂嫂过来了,身后还有丫鬟跟着,簇簇拥拥的一群人,连带着这尘土飞扬的练武场都变得鲜亮了。
“嫂嫂们怎的过来了?”姚老五阔步过来,经过演武架时,将脱在一旁的外袍扯了,迅速套上,“表姐回来了。”
“你表姐想来瞧瞧你们练得如何了。”姚四夫人与宋喜年岁相当,与姚老五也差不得几岁,说话带着些促狭。
姚老五咧着口白牙笑道:“险些给他们训哭了。”
说着,扭头眉眼凶狠道:“谁偷懒儿!扎好!”
“少逞威风,”姚三夫人嗔他,“仔细将小姑娘吓着。”
姚老五早便瞧见了宋喜腿边站着的小姑娘,生得玉雪可爱,一双大眼睛滴溜溜的打量着他家练武场,亮晶晶的。
“这是谁家小孩儿?”姚老五蹲身,故意问。
泱泱也不怯,瞧着他道:“你是嬷嬷说的五爷?”
“是我。”
泱泱眼珠子转了转,问:“我答了你,你能让我骑马不?”
姚老五听笑了,“你还想骑马?几岁了?”
泱泱不想跟他说话了!
她听出来了!
这人小瞧她!
“想是原先大哥便带她跑过马,方才去外祖母院子时,泱泱便听见你这边儿的动静了。”宋喜说。
姚老五听出来了,瞧着被惹恼的小姑娘跑去绕着几个皮猴儿转圈圈,低声与宋喜道:“表姐,我哪儿敢带她骑啊,这若是有个好歹,徐大爷不得将我生吞活剥了去?”
“哪儿就那般夸张了。”宋喜忍俊不禁,倒也没多劝。
她们在这儿站着说话,那边小泱泱也跟人嘀嘀咕咕。
片刻,姚老五一扭头,就见扎马步的几人早就散了去,还未出声呵斥,瞥见那方动静时,眼珠子险些没掉下来。
几个皮猴儿从马厩里牵出一匹褐中一点白的矮脚马!
那小姑娘穿着小裙子,被几个人托着小绣鞋,踩上马镫,竟是坐了上去!
姚老五:!
完犊子!
徐九涣要来砸他了!!!
不等他惊魂未定的出声,就见那小姑娘一手缰绳,一手马鞭——
“驾!”
姚老五在这秋里冒了一后背的汗,当即几步过去,牵出旁边的马,翻身上马追去!
这一动静,几个女眷皆吓得不轻。
倒是宋喜喃喃道:“泱泱骑得很好啊……”
可不是!
小姑娘裙裾飞扬,鹅黄的发绳飘在半空,听着身后动静,眉眼弯弯的道:“五叔叔!比赛呀~”
姚老五原被她吓得要死,但瞧见她这副神采飞扬的小模样,才发觉她驾轻就熟,挥鞭子夹马腹,一瞧就是有人仔细教过的。
他后背热汗顿散了去,道:“骑慢些,给我仔细瞧瞧你骑术如何。”
“唉……”泱泱小小叹气,忧愁道:“不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