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王妃懒得理会那些个眉眼官司,余光瞥了眼那瘦弱嫂嫂便收回。
不多时,几个仆妇将一丰腴美艳的妇人扔到了堂上,身后还跟着个嘶声哭嚎的小郎。
“王妃,人请来了。”仆妇禀完,便退了出去。
陵王妃稍抬眼,看着被绑缚着双手跪在地上的人。
苏余兴回来的很快,身上的官服还未换,便疾步进来。
彼时,他的心肝儿小美人儿双颊肿得几欲瞧不出,儿子也趴在长凳上被行了家法,哭得几欲断气。
“你这是做甚!”苏余兴朝堂上高坐的妹妹怒道。
陵王妃也看着他,失望,恨铁不成钢,冷声道:“这没规矩的奴婢带着小孽畜,险些酿成大祸,你问我做甚?”
“她是我的妾室!这是我儿子,你的亲侄子!”苏余兴脸红脖子粗的吼道。
陵王妃:“妾室亦是奴婢!”
堂中有一瞬的静。
坐着的苏家七房皆垂首敛眉。
陵王妃起身,朝他走了过来,“徐家之事,你已知晓,我也不想多费口舌,今日,让这两个东西滚去徐家赔罪,你还是你的国公爷,倘若你要护着他们,今日七房都在,我便与你好好清算清算。”
苏余兴瞳孔一怔,脚下忽软,倒退了一步,“我才是你亲哥……”
“若非如此,你今日便不是站在这儿与我说话了。”陵王妃道,“皇家血脉,也是你可称兄道弟的?你损的是皇家威严,断的苏家全族!”
咚的一声。
众人皆心口一颤。
苏余兴唇动了动,却是没发出声来。
他昨日吃酒,说了那话,酒醒后也曾后背凉了一瞬,生过后怕,但赵徵不过六岁娃娃,但转念一想,谁会将他的话当真去?便也罢了。
“王、王爷也知道了……?”苏余兴喃喃问。
陵王妃扫他一眼,已懒怠再说什么。
她知道阿徵昨日将这话与王爷说,便是存了要她敲打敲打这满门兄弟的心思。
祸从口出的道理,兄长活了这三十年,竟是不如一个六岁的孩子。
陵王妃递给身边嬷嬷一个眼神,嬷嬷点头,唤了仆妇进来将地上死猪似的二人拖拽出去。
“爹爹,爹爹救我……好疼……”苏遮哭喊道。
“等等!”苏余兴道。
他看向妹妹,余光瞥见一道矮小的身影,立马道:“小八打成这样子,便是去了徐家也无济于事,让阿楹去吧,徐家也是个女娃,两个小姑娘也好说话!”
陵王妃瞥着他冷笑了声,倒是难为他想出这托词来。
苏余兴咽了咽干涩的喉咙,又瞥了眼地上跪着的人,道:“还有,杨氏是我妾室……就是奴婢,也是我的人,我是镇国公,那徐家老大也就是个六品闲职,让她去赔罪,便是我去赔罪,妹妹……打也打了,罚也罚了,就、就让阿楹去吧,她是嫡出姑娘,身份够用了……”
“你让国公府嫡出小姐,给一个庶出的东西收拾烂摊子?”陵王妃似觉好笑道,神色间满是荒唐。
苏余兴:“都是一家人……”
“姑姑,”一道稚声忽的响起,“我愿意去。”
登时,满堂的视线皆落在了那个不及桌案高的姑娘身上。
小姑娘眉眼粼粼,“但我要父亲发誓,此生断不会将动我娘的正妻之位,若有生死,不续弦,不抬房,如有违背,断子绝孙。”
苏余兴顿时犹如五雷轰顶!
抬起指着她的手都遏制不住的气得发抖。
“你!你!孽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