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白榆起身,往那边走了?不过两步,就?被拽住了?。
她低头一看,才发现那条狐尾还?缠在她腿上。
她下意识想踢开,旋即想起沈衔玉根本看不着路,也没法变出引路小童。
这?狐尾的?存在感又不算强,她索性就?由着它缠住她了?。保个暖,顺便帮他?引路。
述和从她手中接过钥匙,开了?门。
门后?是一间阁楼,还?算宽敞,但很矮,须得躬着身走,光线也十分暗淡。
述和在前,池白榆紧跟着他?。跨进阁楼门的?前一瞬,她偏过头提醒了?句:“最好先用手摸一下屋顶。房顶矮,得躬着走。”
“好。”沈衔玉轻声道谢,抬手在半空摸索着。
池白榆盯他?半晌:“……也没这?么矮,这?高度你得趴着走了?。”
她捉住他?的?手,往上移了?些许,引着他?的?手探到屋顶。
“在这?儿。”她说。
摸着了?一点落了?灰的?干燥木板,沈衔玉微怔。
他?的?手指顿了?瞬,忽顺着那木板的?粗糙纹路缓缓游移起来。
手指在缓慢地往前探,人却没走,像是在确定什么东西。
池白榆已?经走出几?步远了?,没听见?身后?有动静,就?回?身看了?眼?。
见?他?还?停在门口处没动,她问:“怎么了??”
“无事。”沈衔玉回?神,轻声道,“走罢。”
池白榆点点头,艰难转过身。
三人在陈旧木板上踩出嘎吱嘎吱的?声响,也是他?们都走进阁楼的?瞬间,一点淡黑色的?气从他?们的?头顶飘出,轻轻悠悠地飘至上空,消失不见?。
述和恰好看见?,扫了?眼?,片刻又不露声色地移开目光。
那道人没说话,他?们也没在这?儿停留的?意思——前方有一片光亮,隐约能看见?下阁楼的?楼梯口。
走动间,她打量着这?片宽敞的?阁楼。
很暗,连个窗户都没有,就?靠瓦片缝隙筛下的?光亮照明了?。
明显不是个住人的?地方,顶多能拿来堆放杂物。
但又处处都是住过人的?痕迹——角落里放了?两张床,中间用木板和布帘隔起来了?。
靠左的?床边堆了?不少书,隐约能瞧见?些“秘传”“心经”“秘典”等一类的?字眼?。
右边则整齐许多,放着个高大的?瓷瓶,里头插了?不少画卷。
床边墙上裂开了几条缝儿,都用纸揉成的?团儿堵住了?。
快要走到楼梯口的?时候,池白榆的?注意力突然被一个小巧的?物件儿吸引了?过去。
是两只纸鹤。
一个叠得很规矩板正,就?是标准的?纸鹤模样。
另一个堪称“乱七八糟”,极丑,叠这?纸鹤的?人还?煞有介事地往它头上点了?两个黑点儿。
简直和沈见越画的纸鹤有得一比。
腹诽了这么一句后,她移开视线,踩着了?下楼的?楼梯。
从楼梯下去,空间陡然宽阔起来。
这?底下原来是间庙。
规模中规中矩,不过也和阁楼一样,光线很暗,破破旧旧的?。
四根朱红的?柱子已?经有些褪色了?,地面蒙灰,角落结着蛛网。
正中间摆了?尊快有房顶高的?木像,面容年?轻。
木色的?脸庞上刻着长眉细目,眼?睛里混黑一片,没有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