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转眼态度就变了?
难不成是因为上次他没能从她那儿要?回妖气,为此受了几天惩,而记恨上了她?
想?到?这儿,她突然道?:“之前沈见越一直闷在画境里,不敢出来。如今好上许多,前两天还见他在走廊上。照这样下?去,他应该很快就能与人正常来往了。”
她提起沈见越,除了试探他态度的意思,也算隐晦提醒他,她帮了沈见越不少?,便是真想?报复,也得先掂量着这层。
灯火摇曳,将沈衔玉的面容衬得温和。
他温声道?:“有劳小池姑娘操心?,他前些天也来过我这儿,看起来比以前好上许多。”
“来你这儿?”池白榆心?一紧,“是找你有什么事吗?”
“闲聊了两句。不过他对?我似乎仍有抵触,不肯接近。”
“你也别心?急,沈——”
话至一半,池白榆突然停下?。
怎么突然有种班主任和家长聊孩子情况的既视感?
这念头?打脑中一闪而过,她脑一抽便冒了句:“你家孩子——不是,沈见越还是疑心?太重。等他慢慢适应跟人正常往来了,再帮他改这毛病,也没法一蹴而就。”
“是这道?理。”沈衔玉的手指抚过木盒,“眼下?还要?调整琴弦,便不留小池姑娘了。”
池白榆应了声好,转身往外走。
借着刚才的三?言两语,她也算看出来了。
跟他先前说的一样,他似乎并未因为妖气一事怪她。
但他也的确在有意疏远她。
为何?
要?这样下?去,剜心?刀岂不没了用处?
沈衔玉虽未动?身,却始终注意着房中的动?静。
烛火的噼啪炸响逐渐覆盖了她的脚步声,连带着气息也在远离。
人还没走,但他已然能想?到?她离开后,这房间又要?重归何等磋磨人的寂寥。
仅剩他一人。
看不见,也听不着多少?声响。
安静到?连心?跳声都重得惊人。
便是四周再宽敞,他也像是置身狭窄的箱箧中,沉闷难解。
他握紧木盒,压抑着唤住她的冲动?。
可在这时,他听见那脚步声停住。
随后便是一声问询:“我刚才给你盒子的时候,好像有什么东西从袖子里滑出来了,我能找找吗?不会耽误你太久,找到?了便走。”
逼仄的箱箧陡然被掀开一条缝,漏进些许舒畅的风。
沈衔玉渐松开僵麻的手。
或应拒绝。
若叫见越知道?此事,定然不会高兴。
这般想?着,他正要?说会帮她找,等找着了再托述和送还给她。
但尚未开口,他又想?,仅是找一样东西,是迫不得已的情况。
踌躇片刻,他终道?:“好。”
池白榆走到?桌子跟前,视线在地面乱转:“在哪儿来着,我刚才明明听见东西掉的声音了——你有听见吗?”
因目不能视,沈衔玉的听觉要?敏锐许多,也习惯性地注意着周围的一切声响。
东西掉落,已然算是不小的动?静了。
但他并未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