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迟疑一阵。
来人的?气息虽然跟死水一样,但的?确是活人。
想到这儿,他说:“述和?。”
话音刚落,池白榆就靠在了墙上,叹气。
裴月乌眉头不展:“你叹什么气?”
池白榆摇头,一脸苦色。
裴月乌想问她怎么了,但又感觉到那阵气息已经逼近,只能忍下不言,佯作不快道:“你这是什么表情?”
“没什么。”池白榆察觉到他语气的?微妙变化,估摸着?述和?已经近前了。
这白墙虽然能隔音,但一旦靠得近了,也?能听?见些声音。
她又有意?等了阵,见他开始时不时地往外瞥,似在使?眼色,这才接着?说:“我想了想,刚才闯进这里面来兴许也?不是意?外,指不定是伏大?人在这墙上施了什么结界,为?的?就是把我也?关起来。”
“他关你做什么?!”
“不知道。”池白榆摩挲着?眉骨,半掩住略有些黯淡的?眼神?,“他好像不大?待见我。”
裴月乌又急又恼,既觉得伏雁柏可恨,又明显感觉到述和?已经走到白墙跟前了,想提醒她少说两句——毕竟他和?那伏雁柏是一伙的?,保不齐会告密。
但有述和?在这儿,他也?没法提醒得太明显。到最后,他只气冲冲挤出一句:“何故说这些!”
池白榆微怔,随即抿着?唇笑了下,不过没见着?有多开心?,反而透出些委屈。
她点头:“也?是,还是不说了,不该在你面前谈论这些,你就当没听?见。”
“我不是——”裴月乌躁恼往前迈了步,又硬生生停下,直将耳尖都憋红了,也?没挤出一个字。
那述和?也?奇怪,明明气息都已经在墙外了,怎又没了半点儿反应。
他正想着?,一只手陡然探进墙身,又如挑帘子那般,拂开了“水墙”。
述和?的?脸出现在墙外,眼神?倦然地望着?他俩,最后将视线对准角落里的?池白榆。
他出现得突然,池白榆一惊,又慌忙去看裴月乌,显然一副担心?被抓现行的?模样。
裴月乌心?有担忧,又不能表现得太明显。
他摆出副凶相,意?有所指地不快道:“若心?胸够宽广,就别做什么耳报神?,省得叫人瞧不起!”
述和?扫他一眼,视线落在那扎得随意?的?高?马尾上,他不着?痕迹地蹙了下眉。
他看向池白榆:“走罢,这里并非什么好地方。”
穿过白墙的?刹那,池白榆还能感受到身后的?灼灼视线。
她看了眼右旁的?述和?,在水墙合拢的?瞬间道:“方才……”
述和?:“那水牢设有禁制,若不知晓其中玄机,一旦靠近就会被吸入牢中——便?如同那沈见越房中的?画境。但与那又有不同,易进难出。”
他解释了那水牢的?用处,也?算在隐晦回应她的?不安。
池白榆:“难怪,我方才见他想出来,就上前看了眼,没成想竟被直接吸了进去。我还以为?……伏大?人呢?他没回来?”
“还在外面。”话落的?瞬间,述和?明显看见她松了口气。
这般提防雁柏吗?
他眼神?微动?,道:“既然已经写完了供词,便?暂且回去罢,天也?晚了。”
池白榆也?没多留的?打算,走前她又问了句:“伏大?人在……?”
述和?知晓她在担心?什么,只道两字:“放心?。”
池白榆颔首,直到出了门,神?情间残留的?忧虑尽数消失。
她往房中看了眼,却见述和?正在看她写的?那份供词。但他的?心?思显然不在那上面,盯了许久都没见翻一页,不知在想什么。
她收回打量,下了楼。
与述和?宽慰她的?一样,一路上她都没见着?伏雁柏的?身影。
但即便?这样,她也?没能直接离开锁妖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