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为?此事。”述和还没忘记池白?榆的提醒,只道,“这宅中仅她一个同?僚,不与她相熟,等着这满院的花草枯木帮我做事么?”
“仅为?此?”
“你又盼着我说出什么话来?”述和道,“雁柏,我每日处理杂事就已颇为?劳累,不愿再揣摩其他事。”
那点憋闷散去?些?许,伏雁柏继续往前,扫他一眼?:“送饭菜的事,你之前不曾跟我提过。”
“也是突然想到此事——要再补一份文?书?”
“不了,麻烦。”伏雁柏踏上百步梯,“先去?惩戒室。”
将沧犽三人带去?惩戒室后,光是盘问私斗一事,就用了整整一晚。
跟他俩想的一样,三人的供词基本句句对不上,处处有出入。
沧犽说他一直待在地窖里,对外界的情况一概不知,以为?裴月乌和雪妖在外面叙旧,便没打扰。
裴月乌却说是沧犽故意把他和池白?榆引去?了白?狼谷,白?狼谷常年积雪,这才引来雪妖。又说他有意躲进地窖,又迟迟不催动法阵,任由他和雪妖私斗。
雪妖则分外漠然,对此事一个字都不肯说。在其他事上他倒是开口说了几句话:锁妖楼中新来的狱官是谁?缘何会突然冒出个新狱官?是否有可能是旁人假扮?
自然没人应他。
三人的供词太?乱,以至于到了凌晨,伏雁柏都没找着机会弄清楚那血怨之气到底是谁的。
述和已听得心烦意乱,借口要开狱门,离开了惩戒室。
往常他心觉烦躁时,不会直接用术法打开狱门,而是要亲手拧锁,一扇门一扇门地开过去?。
他也能借着重复开锁、推门的动作平复心绪。
打开沈衔玉的房门时,他谁也没瞧见。
并不奇怪。
沈衔玉不常与外人打交道,多数时候都待在里间。
他又转过身,解开二号房的门锁。
一推门,他便对上双浅色的眼?眸。
沈见越静立在昏暗的房中,默不作声地望着他。
他不开口,述和也没与他搭话的意思,转身朝走廊的另一端走去?。
他跳过了四号房,直接解开五号房的门锁。
也是在这时,他听见了脚步声。
他手中一顿,偏头,恰好看见沈见越从房中走出,竟是朝沈衔玉的房间去?了。
这倒稀奇。
沈见越常年不见外人,尤其是他那孪生哥哥。
今日竟会主?动找他。
但?也不值得他放在心上。
在他倦垂下?眼?帘的刹那,沈见越站在了沈衔玉的房门口。
他没进去?。
这房间对他来说已经是陌生的险境——看不大清模样的天花板有可能塌陷,桌上的蜡烛或会灼伤他,他也不清楚墙壁中是否藏着什么机关。
没一会儿,里间便有人走出。
是沈衔玉。
他走得很快,若非眼?睛空茫无神,根本瞧不出他目不能视。
“见越?”他唤道,“是你吗?”
“别再走近了。”沈见越突然开口,警惕地往后退了步。
沈衔玉停下?。
“好,不会靠近。”他放缓了语气,尽量摆出温和一面,“只是许久没见,为?兄心中不免急切。你……你今日怎么会……可是遇着了什么麻烦,又或有谁欺负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