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缠一阵,就要停下,任由枝条上的花落下轻吻。
她忍着枝条磨出?的痒意,继续问道:“那这些孽枝是打哪儿?来的?罪域里再没其他妖囚,况且孽枝不该只对付受惩的妖囚吗?缠着我?做什么。”
沧犽低着苍白的脸,试图扯下她手腕上的孽枝。
但那枝条跟活物般,紧紧圈着她的腕子?。尖端还有意贴着她的脉搏,似在感受着她的心?跳。
解不开。
意识到这点,他稍敛起笑。
思?忖片刻,他道:“若说得更准确些,这些并非是真正的孽枝。”
池白榆忽想起什么:“你是说,它们有可能是孽枝长出?的精怪?”
她记得来之前述和就曾经提醒过?她,说是一旦孽枝生长得太快,便会有成?精成?怪的危险。而要用驱邪灵水提前处理这些孽枝,也正是为了规避这些风险。
“或许。”沧犽索性狠掐住其中一条,试图逼得它松开,“毕竟寻常的孽枝,也不会这般柔韧鲜活。”
他使的劲儿?不小,但这法子?根本?没效。
那孽枝弹动两阵,竟视他如仇敌般,陡生出?尖利的细刺,反迫得他松开手。
看见指腹上扎出?的血痕,他微拧起眉。
池白榆:“……所以它们缠着我?干什么?”
孽枝成?精的原因她能猜到,多半是因为他们仨都在这清灵池附近,彼此靠得太近了。
但她不明白缘何要来缠她。
沧犽捻了下手指,道:“除了不正、挑拨、杀念,更有背叛、凌弱、重欲、不敬等罪行。罪在心?,若无悔改之意,便会影响到孽枝精怪的行动。换言之……”
说到这儿?,他突然顿住。
而池白榆也从他这片刻的停顿中觉察到端倪。
但不等她开口,便听见他道:“是有人在心?底盼着接近小池大人,以至于?压过?了其他罪心?,才引来了这些孽枝肆无忌惮的亲近——小池大人……不知那人是谁?”
池白榆眉心?一跳。
与此同时,缠上她右臂的那几条孽枝已经绞缠至肩头,再摇摇晃晃地抬起,温顺地贴上她的右颊,来回轻抚着。
那枝条就在眼前乱晃,她真怕枝条尖儿?会戳进眼睛里,下意识眯了下右眼。
但孽枝不清楚她在想什么,竟还“嘭嘭——”开起了花。
一朵连着一朵,颜色极浅,似乎正试图以此引起她的注意。
“猜不到也无妨。”沧犽道,“这些玩意儿?亲近了大人,却也会影响到任由它们长出?的那人。孽枝以罪心?为食,生长的速度越快,那人便会越觉疲累、困乏。时日久了,一见便知。”
这样?吗?
池白榆忍着吐槽的冲动。
就算没这法子?,她也猜到孽枝是受谁影响了。
她道:“是谁不重要,最要紧的是先把驱邪灵水拿出来。就算成?精成?怪了,归根到底也还是孽枝,那驱邪灵水应该能有用。”
“孽枝缠得太紧,似乎还有一定的攻击性。”沧犽垂眸,试图挑开那些枝条,“但也正常,爱欲本身便会排斥旁人。”
见他一直挑不开,池白榆想了想道:“看这样好像没法直接扯开这些枝条,干脆直接把袖子?撕了吧。”
为了方便表演魔术,她在能藏东西的地方都多缝了块布——包括这件中衣。
之前在血池森林里丢了外袍后,她就把瓷瓶放进这里面了。
沧犽应了声。
他握住她的胳膊,大致捏出?瓷瓶的所在位置后,他扯住了她的袖口。
只听得一声布帛碎裂的声响,他从裂开的衣袖中窥见了一个小瓷瓶。
藏得很隐秘,袋口也狭窄,还得将手伸进去?取出?来。
他正要取出?,身前人却忽地往前倾了下身,抱住了他。
她倚靠在他身上,缠在她双臂上的孽枝有片刻松缓,但在她的双手攥住他腰间的布料后,又再度缠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