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看得出来,狼群的尾巴个个儿都低垂着,活像一条条毛茸茸的棒槌,脊背微躬,俨然一副亟待进?攻的蓄力姿势。
池白榆看得心都凉了。
前有鬼后有狼的,她能上?天吗?
她很快就做好打算——外?面的虽然是妖鬼,可好歹只有一个,真对上?了她还能用保命符。
而狼的数量太多,有保命符也打不过。
——得往外?跑。
这念头?从脑中一闪而过,她一下拉开门,便准备往楼门口冲。
可背后忽袭来一阵劲风。
那劲风卷在她的腰上?,将她往旁拽去。也是同时?,领头?的白狼忽冲上?前,一步跃出房门。
池白榆站稳,看见它叼咬起枚金镯子,一甩头?,就狠狠掷向了左侧。
那金镯子砸落在地,方才还在笑的女人登时?变了腔调:“你冲出来做什么!咬烂了我的东西,拿你那身毛烘烘的皮换吗?”
白狼低伏颈看她,呲出森白的利牙,喉咙里?不断挤出威胁式的低声。
那双幽绿的眼眸仿若旷野间的野草般,冷而幽静,却又锋芒毕露。
瞪她一眼后,它又咬起好些金子,狠狠掷甩出去。
“你!别咬了!尽弄得些脏兮兮的口水。”女人叱骂,“多管闲事,非扒了你的皮不可。”
她俩对峙间,池白榆分神盯着不远处的狼群,同时?悄无声息地往门口摸,打算趁机逃走。
可还没走出两步,那白狼就望了过来。
池白榆顿住,蹲下。
白狼回?头?,继续丢掷着金子。
那女人的声音也没停过,没一会儿,原本还堆成小山的金子就被她拿了回?去。
或是确定她离开了,白狼才转过身。
它蹲坐在门口,冷冷望着池白榆。
见它能出去,池白榆也差不多确定它是谁了。
她道:“你好像认识刚才那人。”
白狼不应声,幽冷的眼眸里?瞧不出情?绪。
池白榆想起什么,将手伸进?袖袋里?。
她不确定要等曲怀川多久,所以带了些零食。
她摸着块巧克力,又放下。
这东西它应该不能吃。
手一移,她又摸着一小盒牛奶。
池白榆取出那小盒奶,在它面前晃了晃。
“要吗?”她问。
白狼耸着鼻子嗅了两下,没闻见味儿,便没动身。
“是牛奶,就剩几盒了,再不喝得过期了。”池白榆拆了吸管,插好。
虽只插了吸管,白狼也嗅见了那奶香味。
它往前走了两步,走动间,身形逐渐舒展,最后变成身着褐色裙袍的年轻姑娘,两条小辫儿翘在脑后,一晃一晃的。
正是沧棘。
沧棘伸手就要去拿她手里?那盒闻着甜津津的奶。
池白榆却将手往后一收,没有给?她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