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棘没听懂她这话的意思,只轻耸着鼻尖,专心嗅闻着她的气?息。
即便在这样的情形下,她的魂魄气?味仍旧没有多大变化?。
或许是离得太近,不过嗅闻两下,沧棘便感觉到?一股强烈的渴欲从心底烧起,烧得她喉咙发?干,幽绿的眼眸渐趋涣散,就连犬齿也?在止不住地抖。
那是不同于面对食物的饥饿感。
要更为汹涌,不受控地游窜在四肢百骸的每一处,连藏在皮肉下的骨头都?在渴望着将眼前人吞吃干净。
她难以自抑地吞咽了下,将身子压得更低。
和想将魂魄养到?最佳状态的沧犽不同,她既然选中了魂魄,便想要尽可能快些吃了,省得遭人觊觎。
她的魂魄会融在她的血肉间,存在于她的每一缕妖气?里,纠缠着,密不可分。
光是想一想,她便会控制不住地轻颤,血液也?在亢奋地涌动?。
随之而起的是几乎要挖空理智的饥饿。
“不是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就在你的体?内,无时无刻不在。”沧棘俯身,在她耳畔轻轻落下两个字,“魂魄。”
几乎是在她落下这两字的刹那,池白榆眼皮一跳,抬手就推开她,并站起身,想唤来沧犽。
以往她再怎么试探,沧犽都?不曾吐露过狼族的食物到?底是什么。
而现在沧棘这般轻巧地告诉她,原因只可能有一个:她打算现在就吃了她的魂魄。
至于叫来沧犽,也?并非是因为信他。
既然这兄妹俩都?将她的魂魄视作?食物,那不如让他俩对上,她再趁乱逃跑。
可没等她彻底站起身,沧棘便又扑上,将她压了回去,轻易就制住她的行动?。
“想跑?”她的眼睛微微一弯,“好香……魂魄的气味变得更香甜了。”
跑不了,池白榆便打算直接把人叫过来。
可应是沧棘用了妖术,任凭她怎么开口喊,都?发?不出?丁点儿声音。
沧棘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像是在看一只在陷阱里挣扎的困兽,将她神情间的焦灼、慌意,还有惧怕,一点不落地尽收眼底。
盯得久了,她仍觉得眼前的魂魄香得诱人,可那点饥饿感反而在渐渐褪去。
这般怕死吗?
她有些不悦地抿了下唇,制着身下人的手也略微松开了点。
但就在这时,身下人停止了挣扎,脸上的多余神情也?都?收敛干净,仅剩平静。
沧棘忽觉异样,却见她无声做着口型:“好玩吗?”
她心一震,紧接着就看见池白榆举起一样东西,含在口中。
下一瞬,尖锐高亢的哨声回荡在辽阔的原野,那些原本等在远处的狼群齐齐望向这边,似想过来,但又有些不解这哨声听起来和平时怎么不一样。
在那哨声响起的瞬间,沧棘她摸了下挂在颈上的绳子。
是她的骨哨,被她摸走了。
何时拿走的?
不过眼下也?无暇去想这些,擂鼓般的心跳间,她只觉眼球都?在兴奋地鼓鼓跳动?,方才褪去的渴欲,这会儿以更为汹涌的架势再度扑上。
好饿。
好饿。
吃了她。
她的心在疯狂跳着,仿若随时会冲撞出?来,连带着血液似也?在沸腾。
现下就吃了她!
沧棘强按住池白榆的肩,张开嘴,露出?尖利森白的牙。
可不等俯身,她便察觉到?有强大的气?息迫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