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池白榆不打算跟她提起做的第二场梦,“你教我的闭梦诀还挺好用?。”
“嗯。”银无妄略微紧绷着脸,“如此便好。”
话落,他?送出一点妖气,包裹住那枚梦珠。
只听得一声脆响,梦珠碎为齑粉,转瞬便消散在?充斥着房间的阴风中。
那声脆响也惊醒了?伏雁柏。
他?僵硬转过视线,看?着池白榆与银无妄说话,脸上?全然不见方才对他?的冷淡。
心口传来钝钝的痛,或是生前的习惯还在?,他?想借由?呼吸调整,可刺痛的肺腑间涌不起一丝一毫的气息。
那方,银无妄摧毁了?梦珠,起身道:“倘若那人再出现,直言相告便是。”
池白榆点点头,又还记挂着剜心刀。
身为凡人的三?号银无妄根本攒不着血怨之气,她只能从?另外两个身上?下?手了?。
但银无妄似乎很在?意这是她的房间,处理完梦珠,便说要走,根本没给她留下?用?剜心刀的机会。
他?走后,房中陷入一片死?寂。
烛火飘摇,池白榆侧眸看?向伏雁柏,说:“他?走了?,伏大人还不走吗?”
伏雁柏紧抿着唇。
他?想,但凡他?顾着哪怕些许脸面?,也不该留在?这儿,任由?她拿那些尖刻的话刺他?。
可最终,他?仅挤出几?个字:“……无处可去。”
第185章第185章
池白榆下意识反问:“你不?能出去吗?”
“窗外有雪。”
闻言,她扫了眼窗户外面?。
的确在下大雪,雪花跟棉絮似的往下撒。
“先不?说鬼怕不?怕淋雪,我说的出去是离开我的梦境。”她道。
伏雁柏被这话噎得开不?了口。
他?模糊记起生前,父亲常在他?耳畔念叨要多读书,但那时他?总想着去四方云游,斩妖除魔。
后来拗不?过?他?父亲,答应拜位老?先生为夫子。
谁知那老?夫子迂腐死板,又爱讲些乱七八糟且刁钻的规矩。
见面?头一天,就给他?定了十多条规矩,又明?里暗里嘲讽他?一顿。
还?没等那夫子说完,他?便拎着书走了。
他?向?来不?爱受些憋闷气?,听着不?合心意的话,大不?了一走了之。
可如今对着她的冷脸,他?却迈不?出一步。
他?站在黑沉沉的夜里,只道:“出不?去。”
“出不?去?”池白榆坐在转椅上,“可刚才银无妄还?说你来去自由?。”
伏雁柏却道:“他?是人,又岂能了解鬼魄。”
“……”听起来还?挺有道理。
“那你也不?应该继续待在这儿。”池白榆稍顿,“伏大人那天不?是看得清清楚楚吗?于情于理,我俩待在一个房间都不?算妥当了。”
伏雁柏心知她说的是她与述和的事。
羞愤与悔恨在他?心底来回纠缠着,比沉甸甸的巨石还?重,压得他?无所适从。
他?的脑中一片空白,几?乎没作思虑,便脱口而出道:“人界伦理规矩,与鬼魄何干。”
池白榆本来只是故意刺他?一句,却不?想他?竟能说出这等惊世骇俗的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