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在牢房外头的影乙低声禀报着,“……随后谢安就离开了,他没有去锁村,也没有再要求什么。”
“嗯。他是个精明的,大人呢?”男人淡淡的问道。
“林大人现在正在司监所里,说是要午睡一下。”
男人微微点头,看向小窗,阳光洒落,三月快要结束了,然后,四月就要到来……
“春耕的事,进行得如何?”男人转开话题问道。
“回主子的话,进展顺利,一切如主子所料,最后明贵妃和百花公主同时出行。李家姑娘也出现了,果然被接进宫中,封为清贵人。李家紧闭门户,极为低调。”
“棋子已经就位了,接下来就可以慢慢开始了,进京告状的岳阳书院的十人是否快要到了?”
“回主子的话,是的。”
“告知沈云,该怎么做就怎么做。”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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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安走后,范显和陈元等人就忙来见林三春。
林三春笑着将接待的全过程一一的讲了。但没有说去天牢所见的谢安跪萧琞的那一幕。
范显听完后,轻叹一声,“谢安必定是萧公子早就联系上的了。”
宗主在这十年里必定是谋篇布局,做了不少伏笔了。
“那肯定的。若谢安是个麻烦的话,萧琞定然是要做很多安排的。”哪会像现在这样啊。这般悠闲。
“上次大人说过,谢安也是不被谢蕴信任的,谢家没人了,才不得不将谢安扔到台前,如今看来,大人聪慧啊。我等在上京十年,却是如猪油蒙心,什么都没有看到!”范显苦笑道。
“范老不必如此,你们是局中人,看事情肯定和我不一样,我是局外人,所以稍微看得比你们清楚一点点。”林三春笑着比划道。
“大人,谢安说要来探监?他要来看谢羽舒?”一旁的王佑仁低声问道。
“嗯,他说他会按规矩来探监。你跟谢羽舒稍微提一提,看看他的反应如何,反正探监的事情,要你情我愿,谢羽舒要是不愿意,我就拒绝谢安的探监请求。”
“是!”
几人又说了一些陈年旧事,比如说谢安执意要娶的谢羽舒的母亲,长孙家的嫡女,是当时上京出了名的美人,又说白家和明家在当时的上京,不过是二流世家而已……
说了一会儿后,见林三春打了呵欠,知道他要午睡了,于是众人散了。
林三春去用了点糕点,就去午睡了。范显等人就去了天牢那边。
天牢里,男人正在书案后,执笔写字,今日送来的折子和公函,他都模仿着林三春的笔迹,慢慢的回复。
范显和陈元,沈平之,王佑仁跪在牢房前,伏首磕头。
“大人可是去午睡了?”男人头也不抬的问着。
“是。大人有些疲乏,就去午睡了。”范显拱手恭敬回答。
男人抬眼,微微皱眉,看向角楼里的影甲,问道,“疲乏?大人可是有哪里不舒服?”
“回主子的话,少主子一切都好,就是累了点。孙太一早上有给少主子诊脉的,说是一切都好,虚了点,继续喝药膳就是。”跪在角落里的影甲忙开口说着。
男人这才舒缓眉眼,站起身,走到小窗下,背负双手,淡淡开口,“谢安出任刑部尚书,便是上京第二局棋的开始,谢蕴多疑又自负,必定是会相信谢安所说,但又无法完全放心,接下来,他必定是会盯死上京中与我有藕断丝连关系的人,如长孙明志,崔善等人,还有——后宫中的礼佛多年的李太妃。”
陈元似乎微微一震,抬头恭敬拱手,“如果是太妃娘娘的话,那太妃娘娘所出的,平亲王他……”
“平亲王自然也会走入谢蕴的视线。”男人说着,盘腿坐下,“但这一切都与幽山无关,如大人所言,管好幽山的事情才是正理,说这些于你们听,是不想让你们成为耳聋目瞎之人,接下来,有几件事,是你们要做的,一,继续辅佐大人,让大人对朝政之事再多些了解。二,淮南局势严峻,河堤已经崩了,淮南的泉城已经被淹没,百姓死伤极多。范老,你得想一个赈灾的方法。三、关于恩科考试,陈老,你整理一下这几年的恩科考试,列出买卖名额的单子。”
范显和陈老恭敬应下。
沈平之这时候抬头,拱手低声问道,“宗主,那我需要做些什么。”
“沈平之,你要找出幽山中与李家有关系的人。”
沈平之一愣,与李家有关系的人?
“李家姑娘已经被封为清贵人了,上京后宫呈现三足鼎立之势,李家态度暧昧,但后宫李太妃不可小觑,李家被迫入局,那么李家必定是要站在皇后那边了。而明家必定是要和谢家联手了。幽山中有和李家有关系的人,找出来。将来便是我们和李太妃谈判的筹谋。”
沈平之虽然疑惑甚多,但迎上男人黑底泛红眼眸里的幽深冷厉,沈平之忙垂眼拱手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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