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鹰卫的暗卫一支,直属于萧氏宗族族长,只听从族长号令。”萧琞转身对林三春低声解释着。
“他们对你很恭敬。”林三春小声说着。
“大概吧。”萧琞漫不经心的说着,拉了拉林三春的披风,拉紧,又将兜帽拉了上来,好好的盖住。
林三春仰头,疑惑,刚刚见其他人的时候也没有拉兜帽啊。但林三春也没有问,萧琞的浓墨一样的眼睛里细细的一圈暗红,幽深暗沉得很,眉眼间透着专注。
而,角门传来匆匆的有些凌乱的脚步声,随后一披头散发的老者拄着拐杖跌跌撞撞的跑了出来,先是目光急切的看了看林三春,又看了看长身玉立的萧琞,最后,目光紧紧的盯着萧琞,上前,哑声开口,“你,你……”
萧琞伸手抽走了老者手里紧紧攥着的玉佩,抬手示意林三春,“这是我家大人。”
老者愣愣的看着萧琞,眼神迟疑又茫然,随后慢慢的看向林三春。
林三春上前一步,萧琞退后一步,负手而立站在林三春的身后。
林三春拱手,“老人家,夤夜来访,打扰了,有事相求。”
老者又看了看萧琞,慢慢的看向林三春,暗淡浑浊的目光慢慢的锐利了起来,哑声开口,“你是何人?”
“浙州林三春,烦请老人家明日上朝堂,以萧氏宗亲族长的身份,为平亲王被谋害一案主持公道!”林三春直接拱手说道。
老者一怔,随即眯了眯眼,看着林三春,兜帽遮住了眼前青年人的脸,他看得不是很清楚,但……青年的说话的声音,好听温润,且最重要的是,青年背后站着的这个人……
“你的目的?”老者哑声问着,神色平缓了下来,“我答应你,但我想知道……你的目的……”
“明家抓走了我的下属冯典,身为上峰,我必须为我的下属出头,为朋友,我不能眼见我的朋友落难而无作为,为道义,我不能让当年平定北地的明正峰老将军唯一的血脉就此消失!”林三春说道,微微拱手,“老先生,多谢了。”
说罢,林三春转身上了马车。
萧琞随即也跟着上了马车。
老者呆了呆,随即忙急急的伸出手,紧紧的抓住萧琞的手腕,带着几分急切哽咽,“殿,殿下……”
萧琞沉默的一点点的掰开老者的手,随后驾着马车消失于夜色之中。
老者呆呆的站在原地看着那渐渐消失的马车,眼眶慢慢的红了起来。
身后有人轻步上前,低声开口,“老族长,这是好事啊……殿下他还活着,他还好好的……”
老者擦了擦眼眶,慢慢点头,哑声开口,“准备准备,明日,我上朝!”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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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东到西,横穿上京。
而此时夜色早已深沉,上京的大街空荡荡的,唯有他们的马车塔塔塔的声音。
马车里,林三春喝了一杯药茶,就摸出枣子吃了一颗,酸酸甜甜的,提神也勉强可以了,还差最后一个人了。
林三春摸出枣子,开口唤了一声,“萧琞!”
驾车的萧琞侧头,就被塞了一个枣子,萧琞眉眼泛起无奈的笑,慢慢的嚼着,是裴家老太太的手艺?他吃不出味道,但这个软硬程度,应只有裴家老太太了。
“刚刚那位,喊你殿下?他认出你了。”林三春说着,带着几分不解,“萧氏宗亲族长不就是一个摆设,他明日上朝有用?”
“他有属于他自己的暗卫,萧氏宗亲族长一辈子都只能住在皇陵中,守护祖祠,若无事关萧氏生死存亡的事,他们不能离开皇陵。”萧琞淡淡的说着,“他是高宗帝的亲弟弟,弱冠成年后,就自请入皇陵,此后极少出来,我来皇陵祭拜,常常与他喝茶聊天。”
“你出事的时候,他有没有出来帮你?”林三春小声问道。
“那自然是没有的,他劝我理解。”萧琞说着,一手驾着马车,一手拉了一下林三春的披风,一边眉梢微微拧着,“大人,进去,风大了。”
林三春哦了一声,看了看外头的夜空,越是暗沉,星星就越亮。
“萧琞……”
“嗯?”
“最后就是明家的那位老祖宗了。有时候不明白这些人的想法。”
“大人,进去。风大!”
“萧琞呀,下次要是有人劝你理解,你就劝他去死!”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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