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鉴实心口稍熨帖,此子勉强……尚可。
尚不过两日,徐鉴实便寻不到人了!
不是今晚同窗设宴,就是明晚同僚宴请,总有地儿能吃酒,也总有事忙!
徐士钦瞅着老爹的神色,迟疑道:“可要我……去将他逮回来?”
徐鉴实深吸口气,道:“不必,开饭吧。”
。
楼里。
徐九涣竹著轻敲茶盏边沿,和着那珠帘后姑娘悠悠的琵琶声调子。
桌上皆是着锦缎,束金玉冠的爷,亮着嗓儿调笑,惹人耳畔泛热,鼻端脂粉压过了桌上酒菜香。
“这般坐着有甚意趣,一起啊。”有人促狭的朝徐九涣抬了抬眉,
徐九涣轻摇首,半阖着眼似是沉溺于那乐声。
“罢了,他从前便如此,哪回出来不是独坐着的?”有人笑劝说。
赵士宁与怀里坐着的舞姬偷了个香,端着酒盏晃过来徐九涣身侧,道:“别敲了,那琵琶女卖艺不卖身,听听得了。”
徐九涣半阖的眸子掀开一道缝,眼底猩红,漫不经心的笑道:“你当我是要如何?”
赵士宁瞧着他没说话,片刻,凑过头来低声道:“你……可是有隐疾?”
徐九涣无语睨着他。
“你不必瞒我,若是如此,我偷偷替你寻御医瞧瞧,”赵士宁道,“这世间哪有什么坐怀不乱的君子?那些个满腹经纶的,不定比我都会玩儿呢,你说泱泱是你闺女,可你又未娶妻,也没姬妾,哪个替你生的?”
赵士宁越说越深觉如此,抬手拍他肩膀,又道:“这档子事当真畅快的紧,你……”
徐九涣将他扒拉开,霍然起身,整了整衣摆道:“你们玩儿,我回去了。”
话音落,琵琶声骤停。
“欸——”
徐九涣抱起桌上赵士宁给的匣子,提着袍摆下了木梯去。
众人面面相觑,神色多惑。
赵士宁摆摆手,“太傅在家呢,他哪里敢晚归?”
众人笑笑,继续玩乐。
汴京城中的热闹,与四年前并无区别。
自官家消了宵禁,这汴河两岸的热闹便通宵达旦,灯火长明。
徐九涣是个混账子,从前与那些纨绔子弟混迹,这花楼也没少来,多是孟灵拎着棍子来揍他,才草草散了去。
可……
徐九涣望着垂落的灯笼想,再不会有人来寻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