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慨叹:“虽然有些可惜你没能死在他手里,但你让他受了些磋磨,也叫人好过。”
“什么叫‘我让他受了些磋磨’?”池白榆忽问。
“什么?”
“不是你让我拿刀刺他的么?归根到底是你俩的仇怨,论不到我头上。”她说,“若真要把我牵扯进来,也是他要杀我在前,我下手已算轻了。”
伏雁柏坐在了桌旁,单手支颌,微歪着脑袋看她。
他道:“如此看来,你若死了倒真是可惜。”
“要觉得可惜,就爽快些兑现赌约。”
“好。”伏雁柏微微露笑,“是我输了——你想要什么?”
“你能就地魂飞魄散吗?”池白榆问。
没想到她这般直白,伏雁柏怔了瞬。
片刻,他起身走至她面前,微躬下身。
漆黑的长发垂落,嵌在那面庞上的狐狸眼洞黑,眼梢挑起一点弧度,露出倨傲的笑。
他缓声开口:“若你能杀了我,任你处置。”
“……”池白榆忽然想起一事。
之前那道人点在她额上的香灰还剩了微末一点儿,她特意攒下来了。
量很少,约莫还能用一次。
思及此她道:“那你再化出鬼气让我瞧瞧吧。”
听了这话,伏雁柏瞬间想起了那日经受的折磨。
痛意仿佛刻下了印记,神经被剥离般的痉挛剧痛再度袭上。
他神色未变,却问:“这是要寻机报复?”
“不是。”池白榆答得干脆,“这回剜心时虽然没有被鬼气攻击,但以防万一,多练练更好。”
伏雁柏冷笑:“我看你平息妖气时倒挺熟练,还需练习?”
池白榆:“若我是在与你打商量,还能接着与你聊一聊。”
话落,无人出声。
许久,伏雁柏终有反应。
他抬手,掌心上方出现一团灰色的鬼气,鬼气交织缠绕,钩织成一个“毛线团”。
乍一看与上次差不多,但鬼气流窜的速度要快上数倍,肉眼几乎难以捕捉。
更别说用手捉了。
池白榆看见,忍不住道:“狡诈。”
伏雁柏笑了声:“你也未曾说过要与上次一样。”
池白榆不再理他,转而望向那团“毛线”。
她之前就觉得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