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两步,忽又发现伏雁柏站在那儿一动?不动?。
他不走,那管家也不动?身?,一双漆黑的?笑眼直直盯着他俩,让人怵得?慌。
她只得?又折返回去,拽着伏雁柏往外走。
而上一秒还?僵立着不动?的?人,下一秒轻一拽就跟着她走了。
跟只风筝似的?。
“……”闹什么脾气-
两人一出去,管家就从里面关?上门了。
但门外也没地方可去——四周全是一片空茫茫的?白,根本没路。
换言之,这第二层世界中?,只存在沈家大宅一个地方——就连那些墨雨都只往沈家宅子?里洒。
池白榆松开他的?手,望向没云的?天:“这外面的?确没路,估计是画上没画。”
手上暖意渐散,伏雁柏不自在地拈了两下指腹,最终往袖里一拢。
“沈见?越离世那日晚上,”他话锋忽转,引来了她的?视线,“沈家人也都死了。”
“可刚才那管家明明还?……”池白榆忽想起什么,“沈见?越的?死与沈家人有关??”
伏雁柏眼梢微挑,看向那紧合的?大门:“具体不清楚。不过他叔叔——多半是刚才那碎嘴的?老爷,把他的?狐狸皮给扒了。”
池白榆心一颤,突然反应过来:“刚才那管家说的?宝贝……”
“是。”伏雁柏往墙上一靠,没甚力气地说,“千年?修为的?狐狸皮,可不正?是世间难求、千年?难遇的?宝贝?”
池白榆忽觉一阵恶寒。
一股作呕的?冲动?涌上,她生生忍下。
难怪沈见?越排斥外人靠近,疑心还?重。
伏雁柏将她的?反应看在眼中?。
他移开眼神,哪怕不笑,仰月唇也微微往上勾着,仿若森森笑意。
他忽道:“人惧妖鬼,又何尝不比妖鬼更险恶。”
好?一会儿,池白榆才从那阵恶寒中?缓过神。
她想起一事:“刚才我们遇着的?那沈家老爷和?管家,在沈见?越所在的?画中?都只是他身?边的?奴仆,而且好?像也没有在这一世界的?记忆。”
伏雁柏:“你可看见?他俩的?模样了?”
“瞧着与常人没什么不同,能说会笑,情绪也正?常。”池白榆想了想,“要说有什么不一样,只有他俩的?颜色了,都跟拿墨笔画出来的?一样,水墨画似的?。”
就和?她在梦里见?着的?鬼一样——等等,鬼?
她的?眼皮一抖,倏地看向伏雁柏。
“跟你想的?差不多。”伏雁柏懒洋洋道,“他俩就是两抹魂而已。至于你之前遇见?的?那两个奴仆,是魄。”
“你是说,沈见?越把那两个人的?魂和?魄拆开了,放在了两层世界?”
“早便告诉你了,他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池白榆明白了他的?意思?。
像她在梦里遇见?的?鬼,还?有那管家和?老爷,颜色都格外单调,像灰扑扑的?影子?,便是魂。拥有没死前的?记忆,且会和?生前一样活着。
而她在第一层世界里遇着的?两个奴仆,则是魄。
瞧着和?人差不多,但没有生前记忆。
至于伏雁柏这样的?,估摸着就是魂魄俱在的?鬼了。
“还?是得?先进去。”池白榆说,“这外头空荡荡的?,也看不见?尽头,不像有出去的?路。”
她上前,打算推开门。
门板被她搡得?晃了两晃,却没开。
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