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师应该不曾见过。”沈见越往左瞥了眼,“他?就住在那楼梯旁的房间里,是个文弱书?生。虽然鲜少出来,却?知晓天下事。白日里我上楼时,见他?往外递了张字条,说是宅中有细作。”
楼梯旁边。
那就是四号房了。
四号……
她?只觉得听着有些耳熟,想了半天,才突然记起一事。
之前那簿子上就提到过四号,说是他?险些被十?号给杀了。
是因?为是个文弱书?生,战斗力比较低吗?
她?又问:“那他?没说那细作长什么样?你说无荒派的人都阴险狡诈,我还得在外面待两天,提前打听些消息,也好提防着点?儿。”
“说了。”沈见越如实道,“不过弟子尚未理?解透彻,依那字条上写的,只道是‘天外客’,又说什么言行怪异,最好避而远之。”
池白榆:“……”
好了。
她?知道了。
根本没来人,那书?生说的“细作”,八成就是她?。
但他?怎么知道这些的?
沈见越神情郁郁道:“这楼中本就藏有一个细作,如今外界来人,多半是想来个里应外合,将锁妖楼中的妖鬼抹杀干净。”
原来是这——等会儿!
什么?!
本来就有细作?
池白榆一时没反应过来:“你这话……什么意?思?”
“仙师有所不知,这也是那书?生卜算出来的。说是这狱中妖囚,有一人是无荒送进来的细作。不过暂且不知晓是谁,他?又素来不喜那伏雁柏,便?只将此事告诉了弟子一人。”
有一瞬间,池白榆感觉脑子都空了。
但她?很快就回过神,道:“你俩看起来关系还不错——先前那字条,他?也只给了你一个人?”
“弟子不晓。”沈见越稍顿,“弟子与他?的关系不算亲近,只不过他?总爱往外递信。视而不见,又太过失礼。”
池白榆琢磨了片刻,意?识到什么。
她?猜书?生不止给他?一个人递了字条,递字条也并非为了提醒,而是打算找到真正的无荒细作。
真正的细作一旦看见字条,十?有八九会找她?,那书?生也能借此揪出这人。
乍一听倒是个不错的主意?,唯独有一点?疏漏。
她?根本就不是无荒派的人啊!
那就更奇怪了。
那书?生说她?是无荒派人士,可这说法是她在刚入诡宅那日提起的。
也就是说,要么他?用了某种法子,足以监视整个诡宅的动?静。
要么就是他?故意?这么说,好钓出那个真正的细作。
只不过对她?而言,不论哪种情况都不算好事。
她?将此事记在心上,本来打算回去问问述和?关于四号的事,却?听沈见越说:“自从上回见仙师施展术法后,弟子近来一直在修炼,苦修多日,仍然无法抑制住气息,难以同您一样悄无声息地施展术法。不知仙师现下可有空闲指点??”
“……”她?要真会那什么术法,也就不用整日躲着他?了。
但总是敷衍了事,未免惹他?生疑。
想了想,她?摆出副严肃神情,先是忽悠了他?一顿:“这些天为师也是有意?不提起此事,就想看看你到底是真心想学,还是一时起兴——这也算得是入门?考核了。”
听见“考核”二字,沈见越的神情登时变得凝重些许,一错不错地望着她?。
“如今你主?动?提起,至少说明态度不错,看得出来你是真心想学。”见他?的神情略有放松,池白榆话锋一转,“不过……你说你苦修多日,口头?上的话谁都会说。待会儿小考一次,为师便?知是真是假了。”
这话一出,沈见越的心弦登时紧绷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