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些天只忙着修炼,却?从未想过还有考核。
早知如此,他?该再勤勉些才是。
池白榆将他?的神情变化尽收眼底。
就是要这效果。
只要她?再严厉些,把要求拉高到极致,那他?应该就不会整日想着让她?去沈府了。
“走罢。”不等他?开口,她?就已朝壁画走去。
她?看准了头?回见他?的那处水榭,抬手搭上。
*
画境水榭。
沈见越提笔凝视着桌上的宣纸,却?迟迟不敢落下。
他?的额上已生出薄汗,神情也紧凝着。
直到一滴墨滴下,染浊了那张纸,他?才慌神放笔,一把抓起纸,乱揉成一团,丢开。
“仙师见笑,弟子另换一张。”
池白榆坐在他?对面,视线随着那道墨色的抛物线飞过去,又移回来。
第六张了。
他?就这么杵在那儿,不画,也不出声。
她?忍不住问:“……你这几日,练的是站桩?”
沈见越的脸上浮出一点?薄红,提笔的手有些作抖。
“弟子只是……难以平复心绪。”
“为何?”
“既是考核,总有好坏之分。倘若……弟子做得不好,实在有愧仙师教导。”
“……你是觉得攒够十?张沾了墨点?的白纸,就能通过考核了吗?”
“并非。”沈见越盯着那张空荡荡的纸,心头?有慌意?蔓延开。
“算了,你站那儿别动?。”池白榆走到他?身旁,一手撑着桌子,看着那纸,“想画什么?”
“翠竹。”
她?点?点?头?,忽握住他?的手。
沈见越的手微抖,险些又滴下墨点?。
“仙师您……”
“手别乱抖。”池白榆说,“现在慢慢把气息收敛回去。”
她?没法完全包裹住他?的手,便?只拢在了上端,另一半则捏着笔杆。
沈见越反复调整着呼吸,逐渐敛住妖气与鬼气——这些他?练习过多次,很快就收回了气息。
池白榆对什么妖气鬼气只有个模糊的感觉,根本把握不准。
但忽悠的法子多得是,于是她?反问:“你觉得自己?收敛得如何?”
沈见越隐约察觉到她?比平时要严厉许多,从入画开始也不曾笑过。
这点?微妙的变化使他?不得不心弦紧绷,仔细检查着周身气息。
终于,他?在笔尖处捕捉到了一点?鬼气。
虽然微弱,可也的的确确地存在。
实在不该!
他?暗自在心底叱骂了自己?两句,耐心收敛干净,才道:“仙师,都已敛净了。”
“好。”池白榆松开手,“再画一次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