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被?伏雁柏发现?她跟述和的事了?也不要?紧,只要?他不知道她打算拿述和对付他就行。
她深呼吸了?好几次,很快就调整好心态,又拿起那簿册,开始琢磨起该写些什么内容,才能对她有利一点,又不至于?招来三人中的某一个的“回敬”-
门外?。
这?会儿已经到了?深夜,伏雁柏无声无息地走?在没灯的过道中,活像一抹孤形吊影的游魂。
唯有足踝处的明黄小符偶尔露出,才有些许亮色。
他停下?,斜过微挑的眸。
“让她来写供词,是你的主意?”他问。
述和环臂靠在一边的墙上,冷淡应了?声:“方?才便已说得清楚。”
“近些日子,你擅自做下的决定不少。”
“我也说过,若想要?我补上文书,可以随时告诉我。”
“你对我心有不满。”
“今日才知晓吗?”
“不,这?与往常不同。”伏雁柏在暗色中望着他,一双洞黑的眼里毫无情绪,“此回……是为了?某个人。你在用这?种方?式告诉我你的立场?”
述和叹气?:“又非对立面,谈何?立场。”
伏雁柏再不多言,抬手便搭上他的肩。
只是还没碰着,就被?他用手截住。
推开他的手后,述和像往常一样往手上丢了?个净尘的诀法。
但诀法刚成,他忽意识到什么,顿住。
伏雁柏的声音在此时幽幽传来——
“你向来不喜旁人靠近,更不会将东西外?借于?人。借笔?”他冷笑?,开始一字一句地往外?磨,“看来你们的关系远比我想的更亲近,是吗?”
述和垂下?眼帘。
他实?在疲于?应付这?堪称尖锐的发问,甚至生出股消极怠工的情绪。
仿佛只要?他不开口说话?,时间就不会继续流动似的。
可惜只有他一个人这?么想——
一缕森寒的气?息突然袭来。
他抬眸,看见一柄黑气?凝成的鬼刃正对着他的眉心,距离已不到一寸。
伏雁柏的声音越发阴冷:“你若听不懂我在说什么,那便先化成鬼了?,再慢慢说。”
“何?必这?样激动。”述和语气?平淡。
他开始慢腾腾地想,池白榆对伏雁柏还心存忌惮,她怕他知道此事,因为她笃定伏雁柏知晓后,不会让她好过。
而就眼下?的情形来看,她似乎猜得不错。
伏雁柏的确在动怒。
有些麻烦。
倘若伏雁柏还是个活人,那他大可以从头慢慢说起。
但他是鬼。
且是个随时可能堕成厉鬼的恶鬼。
如果任由他的情绪暴涨开,到最后多半会失控。
从池白榆那儿得来的好情绪,又逐渐被?疲惫感磋磨掉,使他心生厌烦。
他忽道:“是。”
伏雁柏微怔:“什么?”
“我说,是。”述和拂开即将刺穿眉心的鬼刃,“我对她的确有些好感。”